深秋时节，清晨的露珠还凝在草叶间，我们从四川省平武县龙安镇出发，车子碾过村口的石板路，一头扎进盘山公路。我摇下车窗，风里送来山核桃的清苦味道。窗外，秋意早把山渲染得五彩缤纷：枫香树是浓得化不开的红，松杉还守着深绿，最底下的灌木丛却褪成了浅黄色，层层叠叠铺向云端。而那条蜿蜒的山路，像被晨雾浸软的灰色绸带，一圈圈绕着群山，往云雾深处的旧堡羌族乡牵去——我们一行的目的地，该乡一个被时光慢炖的乡村，去给养殖户王大哥做入户授信。
“龚行长，你们可算来了！这段时间我们这里在修路，车子不能开上山，我在这里接你们。” 王大哥看见有车开到村口，挥着手向我们喊。我们赶忙下车，龚行长一边握着王大哥的手，一边歉意地说：“王大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王大哥憨厚地笑着，指了指前面的路说道：“没的事，我的三轮车在前面，走一段路可以坐我三轮车上山。”
往山上走的路比想象中难。我们徒步往上走，身旁是悬崖，让人望而生畏。王大哥边走边愁眉苦脸地说：“我们村在修路，修好后交通更方便了，我计划扩大养殖规模，但现在娃儿读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还差点资金啊！”龚行长接过话茬说道：“王大哥，我们电话里谈了，你有资金需求，我们全力支持，这次来就是给你授信的。”王大哥抬起头，眼里的愁绪散了些：“有你们支持，我这心里就亮堂了。”
坐上王大哥的三轮车，颠簸地往山上行驶，王大哥熟练的驾驶技术让人佩服，脚稳稳地踩着油门，方向盘在他手里转得又快又准。山间云雾在朝阳照耀下渐渐散去，风里的湿气渐渐带着暖意。一路上，王大哥一边小心驾驶，一边说道：“前面半山腰就是我们家。”远处的山脊被这暖阳盖上一层柔锦，山风掠过林海，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些乡村坚守者奏响一曲动人的乐章。
王大哥带领我们来到他家的猪场，两排简易的屋棚依山搭建，通风干燥，猪仔圆滚滚的身子挤在一起，闻声，警觉地爬起来望着我们。王大哥笑着介绍：“我们山里养猪饲料喂得少，都是喂的玉米、玉米叶和红薯、红薯藤，还有山里猪能吃的野草，喝的都是山泉水。这批猪出栏了，我就计划翻新扩建。”龚行长诚恳地说：“王大哥，你搞养殖，娃儿在读大学，可以申请办理创业贷款和助学贷款，创业担保贷款现在最高可以申请50万元了；等下，让我们客户经理详细给你讲解贷款政策。”王大哥点着头说：“要得，简直太感谢你们了。”
回程时，王大哥又把我们送到村口。“王大哥你放心，你申请的创业贷款我们会尽快办理；下学期，记得和娃儿来办理助学贷款。”龚行长拍了拍王大哥的肩膀。王大哥笑着点头，眼角的褶子都映着光。
这不过是平武农商银行龙安支行无数次贷前调查中的一次。翻几座山，走几段泥路，听农户说几句心里话。可走在下山的路上，看着秋阳把山路晒得暖烘烘的，我在想：也许大山里的农户，更多需要的是金融关怀。很多像王大哥一样的山里人，眼里都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期盼；而我们这些农商人，是想把金融的暖，传递到这些盼头里—— 不是单向的给予，是和他们一起，把 “想” 变成 “能”，把 “盼” 变成 “实”。
回望山腰，王大哥的青瓦棚子隐在枫香树和松杉之间，像一颗缀在山里的星。风又吹来了，依然带着山核桃的清苦味，却好像比来时更暖些。
我忽然想起龚行长说的话：“我们不是来送‘暖阳’的，我们是来做‘反光镜’的 —— 把农户自己的光，再亮一点；把大山里的盼，再近一点。”
（作者单位：四川平武农商银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