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ep.chinanshw.cn/Img/2021/9/pc20210914d5d3e31b7d164d26b6e96a1d91fa5d0a.jpg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饱蘸浓情笔墨,赞美春秋两季。人们喜欢花红柳绿的暖春,这是对美的追求,更喜欢瓜果遍地的金秋,这是对丰
http://em.chinanshw.cn/content/2021-09/14/014082.html

故乡的冬雨

2021/9/14 作者 胡春麟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饱蘸浓情笔墨,赞美春秋两季。人们喜欢花红柳绿的暖春,这是对美的追求,更喜欢瓜果遍地的金秋,这是对丰收的渴望。然而,我却对故乡的冬雨情有独钟,尤其深深眷恋故乡冬天的味道——宁静、安详。

寒流来袭,前一天还艳阳高照,大家都只穿着单衣,忽然就刮起了北风,故乡赣中的冬天总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小时候,乡下冬天的夜里顿感寒冷,我便早早卧床卷被,沉沉睡去。大概是前几天的闷热让人产生倦怠感,偶遇寒风,感觉少了一份冬的严寒,多了些许清凉冰爽。

半夜里,朦胧中,忽听窗外有声,如絮语,似倾诉,窸窸窣窣好像在纠缠不休。伴有滴滴答答的声响,歌儿一样唱响在耳畔,或者更像一阵鞭炮声,远远地从故乡夜的深处传来。哦,又是一年的冬雨来了。

夜里,故乡的冬雨更显得小心翼翼,仿佛是踩着碎步前来,它落在灰色的瓦片上,沙沙沙,仿佛头顶有千万条春蚕在蚕食桑叶;它轻轻飘在叶子上,落在泥土里,发出细微的哼哼声,病吟般。听着这雨声似有似无,更觉得它的细碎了。此所谓细雨霏霏。

滴滴嗒嗒是屋檐下的雨滴汇成的水流发出的动静,这声音就像一个按捺不住兴奋的孩子,雀跃着,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蹦跶,蹦跶出一个个跳跃的音符。有时候,又什么声音也听不见,雨,好像藏了起来般,想是那老屋檐下水流的断断续续所致。

在故乡赣中地区的冬天,这样的雨是最常见的,这时候的雨,没有了夏雨的急,大;也不比春雨细,小。只是一路缓缓走来,不疾不徐。如果雨一直下了几天,就会把前几日的暖气驱赶干净,只有从嘴里冒出的一股股白烟略带点温暖,不过也转瞬即逝。抬头远望,天地混为一色,一片灰蒙蒙,空气也变得湿润。北方有“瑞雪兆丰年”的谚语,故乡应该是“好雨兆丰年”吧。乡亲们早已把田地犁翻,泡着冷雨,泥土经过冷雨的浸泡更加肥沃,明天的收成也有了保障。

在这样的日子里,出门是一件烦恼的事。雨水泥泞了故乡的小道,即使擦得再亮的皮鞋也穿不出去了,往往得准备一双笨重的雨靴,这样才能放心走好每一步。所以,这时候的路上,都是一些蓝色或粉红色的雨靴来回晃动。有时候,雨落在地上看不见,滴在手上摸不着,雨具似乎可要可不要。骑自行车时,我常常懒得穿雨衣,几分钟的路,就紧赶慢赶,等到了目的地以后,这雨雾就会洒满一头,脸上满是些细细密密的水珠,从眉间、鼻侧流经脸颊,一把抹下,脸上擦的雪花膏就算是报废了。穿上雨衣吧,笨重的雨衣会把衣服、头发弄得一塌糊涂,同样恼人。

所以,雨来的时候,我喜欢在雨声中看书、写字、整理杂物,或者什么也不干,只守着一屋子的宁静,听雨。雨点敲窗,有时像有人坐在窗下抚六弦琴,“叮咚叮咚”,不紧不慢,淡定从容。有时又像一群心慌慌的小孩,脚步纷乱,“咚咚咚”地砸在玻璃窗上,断断续续的,零零碎碎的,滴滴嗒嗒,迷迷糊糊。听雨,不要求有多高的配置,一人,一窗,一痴心而已。

听雨是自由的,不管何时何地,有雨来时,都可以听,但是我最爱听故乡冬天的雨。南宋词人蒋捷在《虞美人·听雨》里写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词人身处乱世,在不同的年华里听雨,品出了不同的人生况味。而我今天听雨,似乎更像是一种休闲,一种心灵的栖息,在雨声中梳理一些记忆,感受生命如流水一般,淙淙流过。

你看,故乡寒冷的冬天因这雨更加冰凉。这时候,人们最愿意做的事大概就是围在火塘边烤火。在故乡,一进入冬天,人们早早准备好过冬的柴火,仿佛非得把柴房塞得满满的才有安全感,才能放心过冬。所以,冬天的雨季来了,故乡人也能从容面对。

乡下人烤火,不计较柴火,讲究的是火气。一团旺旺的火苗,映衬出一张张红彤彤的脸庞,有时候烟熏火燎,眼泪鼻涕一起流。不过没关系,四周围坐着那些难得清闲的男女老农,他们闲话家常,商讨农事,酝酿着明年的开春计划,一团火在心里燃起。

故乡冬天的雨浇不熄故乡人心里的乡村振兴,迈向共同富裕的火苗,浇醒了故乡春天的希望。

(作者单位:江西吉安农商银行)

上一条:初秋
下一条:书法
分享到

© 中国农村信用合作报

↑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