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信系统改革是很复杂的一个课题。从普惠金融这样的一个视角，探讨农信社的改革与数字化转型，更符合当下的形势与任务。今年是脱贫攻坚收官之年，农信系统如何通过数字技术，助力农村普惠金融发展，推动乡村振兴与包容性发展，是国家“双循环”新发展战略的需要。
经典小微金融模式与数字金融模式
当前农信系统有两个挑战。第一个挑战是在经典微型金融领域，过去20多年发展过程中，无论从理念、方法、产品设计及服务方面，大多数机构并没有掌握好，只有极少数达到国内领先水平。第二个挑战是快速发展的数字技术，推动数字贷款与数字普惠金融，也就是大家都熟悉的互联网金融。
因此，农信系统改革，已经迫在眉睫了。目前，我国农信系统东、中、西部地区差异非常大。2013年农信系统改革以后，也不能说是不彻底。因为中国农信发展几十年来，农信社原来就是合作金融，而我们合作金融实际上走了很多弯路。到今天还有很大问题。2013年改革以后把省级农信系统管理权交给地方政府。
但是在过去十多年，由于国有大银行商业化后放弃了县级以下的网点，农信系统得到了一个快速发展的“黄金十年”。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当中，大部分省级农信系统的市场占有率都是大头。实际上农信系统过去几年也都在改革。有一些省联社也在做给下面农商银行提供数字能力服务。当然有一些农商银行还是做得比较好的，大部分农商银行尤其在中、西部地区还是遇到了很大的挑战和问题。
农信系统数字化转型路径
农信系统数字化转型，路径在哪里？答案实际上很清楚，就是农信系统应该与地方政府一起改革推进。农信系统毕竟跟地方政府很密切。最近一年多来，国家有很多政策。但这些政策比如说包括乡村振兴、数字乡村计划、金融服务城乡融合以及普惠金融国家战略实施，但关键是落实。今年的新冠肺炎疫情也让整个社会和国家对农业和农村更加重视了。因此，农信系统有机会再次发展。乡村复兴了，经济发展了，金融就比较健康。农信系统的发展方向应该跟地方政府一起推动，尤其是乡村振兴和数字乡村建设。
在乡村发展普惠金融，尤其是偏远乡村更不容易，难度大。关键的问题就是服务普惠金融客户群体的成本比较高。在这种情况下，监管政策制定肯定要有差异化。用现有传统金融“一刀切”监管方法，对乡村里边的金融机构是很难适应的。尤其在目前竞争越来越激烈状况下。合适的监管框架是推动数字金融与普惠金融发展的关键。监管框架用的是什么样的主要绩效指标KPIS去衡量和激励农村金融机构，这是监管政策与监管能力的问题。
农信系统经过60多年风风雨雨发展，他们最熟悉当地的客户，熟悉当地农民和市场。如何去推动他们，监管框架肯定要改变。未来可能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把治理结构搞好，把高管好好的监管，主要是理事长或董事长真正发挥董事会或理事会的作用。如果要推动乡村金融，尤其是乡村振兴或者普惠金融，高管应具备这样的一些理念，包括数字金融这些理念。
“说的都是问题，做才能找到答案”
一位省联社书记对笔者说，“疫情期间，很多农民工返乡，有些地方政府也很支持，给建设农民创业园。如何设计符合农民工返乡的贷款产品和服务，的确是一个挑战。但面对成百上千万农民工返乡，为他们提供合适的产品和服务，对推动乡村振兴与包容性增长至关重要。服务这样的群体，用传统金融理念与方法肯定不会奏效，还是要以客户为中心，就是要知道客户到底需要什么。实际上，农信系统还是有优势。不要担心竞争对手多强大，关键是我们有多少有粘性的客户。靠什么？靠你给客户的价值，让你跟客户一起成长。这实际上是小微金融、微型金融的魅力。”
虽然，现在数字化是银行发展的方向，但线下还是农信社、农商银行的传统优势领域。有些农商银行数字化转型后，可能信贷员或者员工人数过多了。但是，可以去提供金融服务以外的增值服务，比如可以给返乡农民工提供能力建设。返乡农民工不单单需要贷款，也许他们创业也需要支持。贷款以外的能力建设可能最紧迫，这样就可以与当地政府部门一起联手，帮助返乡农民工解决就业和创业问题。但传统银行理念可能不接受这种与存贷款主营业务不直接相关的服务。
目前，越来越多的银行机构感觉到对客户的赋能的重要性，包括大型银行在内，都意识到客户赋能和客户教育对培养忠诚客户的作用。行业有一位资深的实践专家说过一句形象的话：“微型信贷的魅力就是，你跟客户之间如果没有业务关系的话，那就是‘水’和‘面粉’的关系，水是水，面粉就是面粉。但机构一旦与客户有了微型信贷的服务，就是水和面粉糅合在一起了，不分你我，那就是一起成长的。这也许就是普惠金融与传统金融的不同之处吧！”
作者简介：刘澄清，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普惠金融研究院秘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