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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一个农民。生于1950年11月,几乎与共和国同龄。读初中时,父亲学习成绩很好,数学、物理、化学等课程经常接近100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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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2020/9/1 作者 李小江

父亲是一个农民。生于1950年11月,几乎与共和国同龄。

读初中时,父亲学习成绩很好,数学、物理、化学等课程经常接近100分。可是,随着爷爷在文革中被错误地划为历史反革命,被迫从中学教导主任的岗位上退下来,开始回到老家务农。近6年的艰难岁月,父亲的学业也彻底结束了,从此失去了经由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父亲几乎没有跟我们提及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有一次,父亲跟我说:“我们这些人是吃了亏的。”这轻描淡写的话,饱含了父亲内心多少的辛酸和无奈啊!

父亲年轻时的农村,如果能够掌握一门如裁缝、木匠、篾匠的手艺,就掌握了一项生存的技能,也就能改善家人的生活。父亲的姨父在乡里的基建队任木工组组长,于是父亲便央求姨公收留他,到基建队做工。父亲便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基建队边做工边学木工。父亲善于学习,做事细心,绝不马糊。平常他注意观察,看师傅们怎么画线、怎么锯木料、怎么凿洞、怎么合理使用木材,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虚心请教师傅。我小时

候经常看到父亲做到很晚才收工,遇到一些做不好或不容易处理的地方,他会吃不好、睡不好,冥思苦想,想方设法攻克难关,尽量把家具等做得既美观,又耐用。父亲告诉我们说:“有时甚至做梦都在想怎么解决问题,怎么把活儿做好。”村里曾有人说,“我看村里做的房门及木窗户,田丁(父亲名字)做的最结实、最好。”

那时农村请个师傅做木工,都要买些好点的菜来招待。父亲知道主人家赚点钱都不容易,通常很少去吃荤菜,每餐只是动两三下筷子,以便让主人家的荤菜可以吃长些时间,省些钱。父亲给别人做木工,经常干到很晚才回家,便照顾不了家里的农活。他常跟母亲说,“拿了人家的钱,总想帮人家多干一些活儿,免得人家说闲话。”平常村里人的凳子、家具、农具等什么坏了的,只要拿过来,父亲都是免费帮忙修好,从不收钱。

1997年,我考入广州一所大学读书,每年的学费餐费及零用钱,花费大概8000元。在当时,这对于内地农村家庭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前几年,母亲才跟我透露,当时父母种上十多亩水稻、棉花,养猪、养牛,父亲还要外出做木工等,父母即便把此前的所有积蓄全部垫上,再加上每年的收入,供我读大学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为此,父亲曾经和母亲商量,如果实在钱不够,就计划把我们的两间楼房卖掉,供我读完大学。我听后,心里感觉很惭愧。自己当时也理解父母赚钱不容易,在大学也省吃俭用,可没想到父母为供我读大学曾经面临如此大的经济困难。但是,他们只是默默地自己承受,一分钱掰两半花,却从未在我面前提到过。

虽然家里经济条件一般,可父亲从来不是一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上世纪90年代初的一天,我们家的一只乳猪被路过的一辆货车碾压死了,讲来讲去,母亲及同村人都要求赔偿35元。可货车司机坚持只赔30元。父亲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没多少意思。于是,他就把司机叫到一旁,偷偷塞给司机5元,说:“你拿着这5元,凑起来给我老婆,就这样。”也许,父亲自己曾经历苦难和不公的淬炼,他才更能理解别人的不易和难处,从而用温情和宽容去体恤他人的艰难和困境。

(作者单位:江西新余农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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