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作为我国巨大文学成就的古典小说及章回体小说,描绘了一幅清朝时期的社会历史图景,书中共描写了10余个生日场景。贾母作为贾府中辈分最高的长者,她的生日宴是书中众多生日宴中,场面最大,规格最高的生日宴,也是最能体现出礼仪的宴会。其中的礼仪体现了中国传统几千年文化的礼仪及其背后的深刻含义。
贾母寿宴上的礼仪,尤其是宴请皇亲的寿宴,在两个方面体现出了当时的礼仪规制。一方面是座次,上座的是王妃,左手上位依次是公侯命妇;再次是侯伯诰命,右手下为贾母,也是主位。这个排序是按照王、公、侯的次序而来,同时秉承客人为尊的礼仪原则而设定的。另一个方面,贾母的几个儿媳妇是站在贾母身后侍奉,林之孝、赖大家的等有头有脸的媳妇只能在竹帘外,而竹帘外的团屏是周瑞家的丫鬟伺候呼唤;跟来的随从另有款待陪客安排。
一时台上参了场,台下一色12个未留发的小丫头,都是小厮打扮,垂手伺候。须臾,一个捧了戏单至阶下,先递给回事的媳妇。这媳妇接了,才递给林之孝家的。林之孝家的用小茶盘托上,挨身入帘来,递给尤氏的侍妾佩凤,佩凤接了才奉与尤氏,尤氏托着走至上席。南安太妃谦让了一回,点了一出吉庆戏文,然后又让北静王妃,也点了一出。众人又让了一回,命随便拣好的唱罢了。
贾母寿宴上的戏文是寿宴的必要环节,也是礼仪的一部分。从戏单的传递来看是小丫头传到回事的媳妇,再到林之孝家的,再到尤氏侍妾,再到尤氏,经过5人传递后才到座中最尊贵的王妃。王妃也需要谦让一回之后再点戏,同时也需要兼顾另一位王妃的体面由她再点。再之后才是众人谦让点戏。点戏唱什么已经不重要,但是谁先谁后是必须要做足的礼仪态度。
这样的礼仪是将具体礼仪提炼成为一种礼典,并对礼典仪式加以装潢和粉饰,从而形成一种君臣之间庄严肃穆、令人敬畏的场面。人们行动坐卧、进退登降都遵守着一种内在的等级差别,不可逾越,而且这样的规定是不可侵犯的,寓意着背后等级身份的不可侵犯。这正如《礼记·文王世子》中所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合德音之致,礼之大者也……”
礼仪本身不只是礼仪,是文化的表象,更是民族性融合的表征。礼仪中的社会规范和道德规范体现的淋漓尽致,社会规章和典章制度不一而足,而人与人交往的原则、教养和规范也可一窥究竟。从生日宴中的礼仪,可见长幼尊卑有序,看得到礼仪背后的规则和更高层面的世界观、价值观。礼仪是一种形式美,更是伦理美,是道德修养的集中体现。
《红楼梦》中贾母生日宴礼仪的描写,以微见著的展现出中国传统礼仪及清朝世情,并深刻地体现出其背后的含义,可见小说的文学造诣和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确实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