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每到晚上坐在明亮的电灯下看书学习时,就会不时回忆起儿时的煤油灯。
我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末的农村,电灯电话是那时不可想象的事情。小时候家境贫寒,全家七八口人,住三间土坯瓦房,父母拼命劳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一两盏煤油灯,晚上做饭、做家务、照明。为了防止碰倒煤油灯,造成不必要的浪费,都会用比较硬的泥做一个灯座,把煤油灯的底座糊得墩墩实实,放在桌子上稳稳当当。为了节省煤油,父亲总是把家里煤油灯的灯头拨的很小很小。做好晚饭后,常常是每人端上一碗饭到院子里去吃。月圆时光,比屋内的小煤油灯还要亮。吃罢晚饭后,小孩儿们都去村子里玩去了,母亲再把煤油灯端到堂屋开始纺棉花或缝补衣裳。
家里的煤油灯,是父亲手工制作的,简单而实用。找一个空墨水瓶,在铜钱大小的圆铁片上打一个筷子粗细的孔当灯脐,用铁片卷成小筒做灯柱,然后用棉线或者破布条捻成芯条穿进灯柱里面,一个简易的煤油灯就做好了。那时候,买不起煤油,俺家只用一盏煤油灯。常常是每天晚上先做饭,吃罢晚饭后,把灯端到堂屋放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高照低明,大人做家务,孩子们围在煤油灯周围,各写各的作业或者翻看“小人书”。
我上三年级后,每天晚上要带煤油灯去学校上晚自习。当时,我用的煤油灯也是自己用空墨水瓶做的。读书时,我也是把灯芯调的很省油。有时上晚自习,没有月光,就端着煤油灯照路,经常被风吹灭,非常烦恼。回到家里,我就想,咋能改进一下,要是做一个小灯笼把煤油灯放在里边掂着去上晚自习,就不怕风刮了。于是就找来一块小圆木板做底座,用几根废铁丝均匀地穿在底座周围拉直,再用一根细铁丝在上头把立直的几根铁丝连起来,周围用白纸糊严实,上方留一个小孔能冒烟就行了。这样,有了制作的这个小灯笼后,在上晚自习的路上再也不怕风吹灭煤油灯了。
在那个特殊年代,煤油也是按计划供应的。当买不到煤油点灯时,生产队就会把浇地用的浓度高、燃点低的便宜柴油分给社员们点灯用。这种劣质柴油每市斤不到一毛钱,点灯时烟气特别大,还很炝人,常常把鼻孔熏得很黑。而且点燃时间不长,灯芯上就会积满黑黑的炭灰,也就是灯花。灯花会影响灯光的亮度,还会掉落下来弄脏衣物。于是,每当灯花积到一定程度,就得用缝衣针或小铁丝,把已经烧结的灯花及时的拨掉,这样灯就会恢复原来的光亮了。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国家电力迅猛发展,老百姓收入不断增加,电灯开始在农村普及,煤油灯也逐渐消失了。小小的煤油灯,不仅陪我度过乡村读书的岁月,也见证了社会发展和时代的变迁,已成为我人生道路上美好的回忆。小小的煤油灯不仅使我实现了文学梦,更照亮了我前进的方向。
(作者系河南省作协会员、襄城县作协副秘书长、《襄城农商银行》报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