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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古镇已是午后,坐在长途大巴上的我早已昏昏沉沉,感觉眼前忽明忽暗,一时清醒一时梦中。突然闻到一阵花香,清淡的,雅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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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江南桂花香

2018/8/28 作者 赵春婷

进入古镇已是午后,坐在长途大巴上的我早已昏昏沉沉,感觉眼前忽明忽暗,一时清醒一时梦中。突然闻到一阵花香,清淡的,雅致的,甜美却不妖娆的,甚是令人喜爱,却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大巴停稳,我懒懒地睁开眼睛下了车,迎面而来的芬芳让我顿时头脑清醒,心旷神怡。早就听说来到这里一定要赏赏桂花,却不料这魂牵梦萦的江南处处都是惊喜。

午后阳光下的古镇平和安详,粉墙黛瓦,小桥流水,宛如一纸宋词,还有古镇边上的这片桂花林,使整个镇子都弥漫着安宁浪漫的气息,再浮躁的心,也可平静下来。坐在小溪边的茶馆,点上一份桂花糕和一盏清茶,听水边虫儿的鸣叫,看石板路上孩子们嬉戏,嗅空气中淡淡的花香,什么也不想,就静静地发呆,那些石头森林中的烦恼一抛而净,无影无踪。没有心思拍照,也没有心思发朋友圈,只想一个人独享这美景,不想分享也不想被打扰。

乘一只乌篷小船,躺在船头的竹椅上,看看蓝天白云,听听竹篙划水,船工师傅要是心情好的话,还能唱上几句小调,岸两旁的花柳倒映水中,宛如一幅江南水墨跃然纸上。小舟穿过一座小桥,青黑色的石板早已满是斑驳,仿佛记载了汉唐的兴衰。

下了船,岸边有很多小商贩在卖吃的,尝了尝当地的梅子酒,十分清甜。转身便看到一个幽静的长弄,弄堂里笛声悠扬,很是动听。弄里的小路全由石板铺成,两旁阁楼玄廊交错,有时,会在墙角生出一颗倔强的花草,没有香味,也没有艳丽的颜色,只是悄悄地享用这里的雨露和阳光,不争不抢,不染妖濯。抬头可见这里家家悬挂着或大或小的红灯笼,风一吹过,灯穗轻轻摆动,对于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这是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场景,每看一处,就会被吸引过去,似乎这里的每一瞥都可以锁住你的视线,锁住你的脚步,时光也就此驻足。

走出长弄,便是古镇最热闹的商业街,这段街市建在河边上,装潢古朴典雅的小店一家挨着一家,与其他古镇的商业街有所不同的是,这里虽地处江浙,却很少卖那些义乌产的小商品,大多数店家都是经营茶叶或特色小吃。

商业街的尽头便是这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座庙宇,据说这座庙宇已有370多年的历史。寺庙的山门已经老旧,被人们踏的光亮的台阶诉说着过往,屋瓦虽已沧桑,却也难以掩盖这里旺盛的香火。这里大多是拜佛烧香的游,庙堂里的佛像眉目开朗,笑容慈祥,我是不信神佛的,却也为拜佛者的虔诚感动。寺庙里有两个甚是年轻的僧人,看上去只有20左右岁,却是年轻人少有的沉稳,观察了许久,并不见他们上前问签求香火,只是对每个路人点头微笑,笑容谦和。也许,这样的生活使他们放下了身上的负累,心里的欲望,求得了安宁。

游罢寺庙,已至黄昏,此时的小镇竟然悄无声息的换上了另一副妆容,午后带有浪漫色彩的小家碧玉,此时却显得端庄起来,犹如它经历过的一次次改朝换代。暮光下的小镇显得更加古老深沉,像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回望曾经火热的青春,每一眼,都有着浓浓的眷恋。随意挑一家舒适的客栈住下,轻撩幔帐,想像自己就是电视剧中的大家闺秀,袅袅婷婷,莲步轻移,移了两步,便遭到了自己的嘲笑。暮色中,打开小木窗,从隔壁的茶馆里传来江南女子吴侬软语的哼唱,或清婉、或低沉,似乎能看到她明眸中的泪水,让人心生怜爱。

此时的我,完全是个放眼世外的看客,溪边垂柳随风舞动着身姿,小桥流水诉说着道不完的风情,河两岸灯火阑珊,望碧落月色清明,梦中的江南就这样如画一般呈现在眼前,却不知怎的竟徒生些许伤感,也许,是怕这景色敌不过逝水流年,终将渐进风尘。

夜里的古镇十分安静,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小溪流水,嗅到镇边那片桂花林的清香,想着第二天就要匆匆离去,不免心生不舍。然而,人生总是有些遗憾的,旅行也一样,应该给自己留一个故地重游的牵挂,牵挂这朱伞乌篷,牵挂这粉墙红灯,牵挂这清风薄雾,牵挂这桂花满城。愿将来还会再回到这里,借一阵清风拂面,披一袭淡雅长裙,漫步于桂花树下,温文尔雅、净玉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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