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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房搬家整二十年了,却感觉自己从未离开。记忆中的老房子昏暗狭小,但它独辟蹊径,择地而建在火车线旁,从车轨横跨三步就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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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老房子

2018/7/31 作者 李 扬

从老房搬家整二十年了,却感觉自己从未离开。记忆中的老房子昏暗狭小,但它独辟蹊径,择地而建在火车线旁,从车轨横跨三步就能跳到老房子的窗台上,特别是每次火车开过,整栋房子都跟着摇晃,好像它本来就是一节车厢,只不过刚被铁路工人调换下来,仍在准备着奔向远方。

老房子建于上世纪80年代初。当时,城镇职工住房紧张,正巧爸妈单位院墙和铁路之间夹着一块狭长空地,单位就组织职工自己动手盖房,热热闹闹地挤下了22栋平房,每户只有一间卧室和厨房,构成上大下小的“日”字户型,就这样在平凡的日子孕育着美好希望。

邻居们欢天喜地的搬进去,让老房子生动起来。大家既是邻居,又是同事,齐心协力向前“推进”,纷纷补盖仓房、院墙,使前门与单位围墙间仅能通过一辆三轮车。然后,又不约而同向后“扩张”,陆续加盖一间偏房,“工匠”般精准地控制着安全距离,让后窗逼近火车轨道。多年来,妈妈一直认为应该给老房子申报距离火车最近的世界纪录,而我对数学极限的初步认识,应该就是这么直观形成的。

记忆中,老房子朴实如陋,却是最温暖的家。小煤炉烧热暖气,抵御窗口的寒风,烟道烘暖火墙,透出温暖的气息,炉火呼呼作响,让数九寒风都四散退去。黑白电视机需要室外天线的配合,才能接收两三个频道,家人就这样坐在一起看着外面的世界。稍显昏暗的灯光下,年幼的自己,认真而稚气读书写字,在年轻爸妈的庇护下,不断积蓄温情和成长的动力。

老房子很快就热闹起来了,在局促的小院里,养鸡、喂兔、养狗,让邻里间鸡犬相闻;小草从墙角砖缝的泥土钻出嫩绿,倔强生长更添情趣;麻雀结伴落在房檐上,跳着轻巧旋律寻觅食物,忽又一阵风似的飞走;老鼠喜欢在房顶设下擂台,精力旺盛不分日夜的打闹不休;小蚂蚁在合伙搬运食物,浑然不觉有人乐此不疲的注视;孩子们一起爬墙、打闹、游戏,大人们闲聊家常、开着玩笑,让“邻居”成为一个温暖的名字。

梦中的老房子,因为地势低洼,每当火车开过,就像突然拉紧了窗帘,这短暂的幽暗,偏偏在回忆中越来越明亮。我看见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在冬天给我变出冻梨;看见爸爸在修我的自行车,在夏天从地窖取出清凉的西瓜;看见那时夜空中的星星比街道的路灯更加明亮。春节的灯笼,映红家人的笑脸;看见等我回家的灯,仍然点亮着无数的时光。每一处回忆都像电影的慢镜头,让一股暖流缓缓涌入心头。

时间的脚步,悠远而浑厚。老房子慢慢衰落,仿佛爸妈一点点变老;热闹的大院日渐冷落,就像老邻居接连搬走,然后渐渐失去联系。老房的墙壁已斑驳脱落,让少年的梦想破墙而出,但记忆中的老房永远温暖坚固。

每个人心中可能都有一座老房子,站在生命的起点,守护着灵魂最初的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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